神山旬的目光停留在伊地知洁高不停扶着鼻梁上眼镜的动作,车内开着适应凉爽的空调,男人的额上却不断冒着汗。
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上有被什么勒过的痕迹,残留着细小的彩色碎屑。
神山旬大致明白了,五条悟可能今天磨蹭了一整天就为了让伊地知洁高帮他准备什么。
具体是什么,神山旬对此却毫无头绪,他翻看了一下备注和日历,不是相恋10天、一周的纪念日,不是相识整数或者周年纪念日,不是每个月的14号情人节,也不是其他国家的什么节日,更不可能是五条悟的生日……
他想破头了,都想不明白今天到底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总不能是东京咒术高专成立几百周年纪念日吧?
“再见,五条先生、神山先生。”
轿车在宿舍的门前停下,等到两人下车后,伊地知洁高逃也似地驾驶着轿车离开了,像是背后有特级咒灵在追。
五条悟大步走在前头,神山旬谨慎地跟在后面,等下他要是拿不出什么适合的礼物,这只骄纵的大白猫肯定又要生气,他得准备一番拖延时间的说辞。
礼物赶紧让楠雄准备上。
等到神山旬打算好一切的时候,他反倒成为了走在前头的那个人,五条悟房间的门打开着,里面却漆黑一片。
时针、分针、秒针在此刻重合在一起。
0点到了。
意识到什么神山旬脚步一顿,不过还是五条悟推进房间里,他踉踉跄跄着引发了房间设置好彩带,被糊了一脸。
五条悟的房间已不是他们离开的模样,入目都被气球色彩占据,这里仿佛成了一片蓝色的气球海洋,这也是伊地知洁高手上彩色细屑的由来。
一个非常小成本甚至可以说是朴实无华的布置。
神山旬从封印仪式开始,就再也没过生日。
在此之前,每年的生日都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宴会、虚假的祝福话语、酒精、数不尽的礼物盒。
现在,他的生日往往是一年不幸的开端。
“伊地知先生真不容易。”神山旬感慨着,这样的布置也足够辅助监督忙活一整天了。
“生日快乐!阿旬!”
五条悟自己手持着小型的礼炮,对准神山旬发射,又糊了他一头的彩带。
咒术师的口中哼着蹩脚跑调的生日歌,从他眸中的狡黠之色来看,他就是故意不好好唱歌,男人磁性的嗓音被自己的生日歌越带越偏。
神山旬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地拨开了脸上的彩带。
“来吧来吧……”五条悟去取了早就准备好的蛋糕,他的双手捧着蛋糕,“许个愿望吧。”
这是个更是朴素到极点的蛋糕,纯白的奶油蛋糕周身点缀着一圈鲜红的草莓,上面插着一圈蜡烛,粗略数了一下,是15根。
大约是五条悟拿不准他的品味,也有可能是他的高眼光反而看不上那些其他设计的蛋糕,意外的返璞归真。
“快许愿啦……”五条悟催促着。
作为一出生就站在终点的人,把希望寄托在每年的生日愿望无异是件非常可笑的事情。起许愿,不如神山旬打一通电话给他爹撒娇,要啥有啥。
神山旬陪着五条悟胡闹,正要走上前一步——
这时,五条悟抢先一步,鼓起了脸,用十分出色的肺活量一口气把15根蜡烛都吹灭了。
五条悟:“呼呼呼——全都吹灭了!”
神山旬:……
这到底是谁过生日?
“我刚刚帮阿旬许好愿望了。”
五条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这样轻浮的声调也无法盖过他眼中的认真。
“我希望今后的每年生日都能陪你一起度过。”
他不管,他就要神山旬一辈子都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