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悦像头小兽一样呼噜喝粥,妈妈似乎心情很好,在轻轻地哼歌,巨大的、温暖的尾巴晃了几下,让蒋悦陷入恍惚。
是的,蒋悦的母亲是松鼠尾巴,罕见的巨尾系,她活着的时候,蒋悦可以整个埋进她的尾巴里,蒋悦几乎要忘了这件事。他也忘了妈妈其实很温柔漂亮,蒋闻在她去世之后,仍对她念念不忘,再也没动过结婚的念头。
而蒋悦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渡劫的灵境里,她临死前歇斯底里的样子。她怀疑蒋悦是怪物,害怕蒋悦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最后只能归结为自己的错,是她生下了这样的蒋悦。
蒋悦有些浑浑噩噩地想。这究竟是梦还是某个用回忆构建的灵境?这么多年,蒋悦从来没有梦见过她。
“小悦,你那个朋友多大了?男的女的?”他听见母亲问道。
蒋悦:“……”
他放下手里的碗,抬起头看她,她的面容模糊,就像电影或游戏里被刻意处理过的镜头。蒋悦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即使他已经很努力地回想,也想不起自己有什么童年玩伴。
“哎呀……我是不是不该问?”没听到蒋悦的回答,她有些揶揄地笑起来,把蒋悦的沉默当成了某种羞涩。
蒋悦心里在流汗,他这个时候还远远不到青春期,要谈情窦初开有点扯淡,妈你这样想一个小孩真的好吗?
“好了,把碗给我,出去玩吧。”她把蒋悦的碗拿走,转身打开了水龙头,水声哗啦啦地传来。
蒋悦一点也不想去找他的朋友,但是他和妈妈在这个场景的互动好像到此结束,无论蒋悦再发出什么声响,或者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她都不再对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