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被剑割伤。克莉斯抬高视线。女孩的衣袖卷了起来,但遮不住暗红的血渍。她嫩白的皮肤在秘法火焰下反射出冷清的光,像是一具冷硬的尸体。克莉斯与她对视,她淡紫的眼眸与往日不同,忐忑与青涩收拢,将被包裹的坚定与热烈裸露出来,让她显得……不,已经不能用隽美来形容了。她正凝视着我,她跨过千年的岁月,透过时间的河流,注视着我。该死,给我停下你的胡思乱想,她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是灯光的作用,要不就是你神经病一样的脑子又在作怪。克莉斯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是一只头脑发昏的蜜蜂。
“我要给你清理伤口,必要的话,需要把它缝起来。”女孩低呼,她惊慌起来,膝盖不安地挪动。克莉斯握紧试图抽走的手。
“我说了,如果‘必要的话’,也就是说……”
“就是说有可能,那就是会嘛!”女孩跺脚。克莉斯不予理会。
“我这儿有一种药剂,嗅闻之后会让你暂时感受不到痛苦。”克莉斯从铜盘子里找到蜡烛,展示给女孩。“瞧,紫色的,有薰衣草的味道。”女孩凑近,吸了吸鼻子,把眉皱起来。“像阴干的羊毛袜子。”
“我以为奥维利亚人冬天不洗袜子——或者根本就不穿。”
“污蔑!绝对是污蔑!”
见女孩生气,克莉斯有些想笑。她盯住她的眼睛,沉下嗓音,让奶狗一样的女孩乖乖听话。“听我的,它不会伤到你。”克莉斯将蜡烛点着,放在女孩手边。“别碰到它。”说着她站起来,将盛装苦毒滴剂的小玻璃瓶端在手里,靠近女孩。女孩眨眼间变得羞赧,但跟从前不同,她没有立刻逃走。
“绿油油的,看起来——”
“嗯?”
“像巫婆黑锅里的东西。”
克莉斯被她逗笑。
“见过巫婆?”
“明明就很像呀!嬷嬷的故事里都这么形容来着。”女孩似乎想要伸出手指,但她的手裹得像块白面包。她用面包的尖端点点苦毒瓶子,捏起嗓子。“蟾蜍的脚掌,蜥蜴的眼球,风干二十年的鲸鱼舌头,熬煮四十四天,令人陶醉的精华——”
“嬷嬷比秘法师可靠。”
“我没有那样说。再说,”女孩移开视线,小声补充,“你也不是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