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城知道, 花涴是怕雯娘熬不下去, 会寻短见, 所以她才特意跑回来见雯娘, 给她送来一道希望之光。
雯娘这辈子活的太苦, 只有梁儿才是她所有的寄托, 离梁儿近一些,她活下去的信念便能坚定一些。
低下头,越千城隔着额前细碎的头发丝看向花涴, 眼底笑意浓盛,“有人夸过你人美心善吗?”他问花涴。
花涴笑着摇头,“没有。”谁会这样子夸人啊,倒是有不少人夸过她功夫高强。哦,对了,她爹还夸过她饭量大,好养活。
“刚刚有个小孩子说你是天上的仙女娘娘。”越千城继续看着花涴,“我觉得他说的不对。”
花涴不解,“唔?”
眼底的笑意加深,越千城挑动眉峰,双眸微弯道:“你就是这当下的四月天,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轻轻掠过我的生活,便让我觉得身心温暖。”
嗓音温柔,不似玩笑之语。
花涴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她慌乱抬头回望越千城的眼睛——那里藏着一片温柔的海。
花涴觉得她的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了。
仰起头,看看太阳爬到什么方位,越千城掐算好时辰,状似神色无常地对花涴道:“忙了一早上,你应当累了吧,走,我送你回客栈。”其实心脏也“砰砰”跳得厉害,只是他比较擅长故作镇定罢了。
花涴手足无措地“唔”一声,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越千城的眼睛。
花涴在山里待了许多年,鲜少和外面的人接触,一年前,她所在的山门失火,师父和师兄皆丧命于那场大火中,在那之后她才下山回家。
师父教会花涴功夫,让她能够无所畏惧地行走江湖,却未曾教过她如何解风情。她娘也常常说,不知送她上山学艺是好是坏,本来挺活泼的一个姑娘家,硬生生学成了半个小子,拿刀射箭比谁都在行,一丁点儿女孩家应有的风情都没有。
花涴不知何为女孩家应有的风情,她想,撸起袖子掰手腕算不算有风情啊?
与花涴静默无言地前行,越千城心中微觉忐忑,他有些后悔说方才那番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