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这些年,才让他感受到人间温情,觉得自己实实在在是个人了,说起来,他好像越来越依赖这个小丫头,好像无论什么事,跟她商量一下,就能得到一个不同的令人欣喜的结果。
他有什么为难的事都与小闺女商量,可唯独这件事,他不敢面对,不敢说。
自己一心一意敬仰的师父,竟然是存的这种心:你养大我是要拿给别人吃的呀!
没人能受得了的吧!
小桌上,火锅还在咕噜噜冒烟,汤都快敖干了。
墨白的心情大约和那火锅差不多,他看着唐小酥,面上一片镇定,但发白的唇瓣,泛红的眼尾,微颤的指尖,不自觉蜷起的小拇指,都没法掩饰心底的紧张。
蔺南彦已经浑身都崩了起来,看起来比唐小酥可难受多了。
自在散人既然要看顾他,自然是和他有过接触的,用的真实身份与模样,他当然知道自在散人与他祖父的关系,这一段恩怨情仇除了那俩当事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蔺翰星既然活着,聪明如蔺南彦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寻不到蛛丝马迹。他甚至去见过蔺翰星。
也正如唐小酥说的,那是爷爷辈儿的恩怨情仇,他并不想评判。
可他比别人更了解自在散人的秘密。
蔺南彦一直以为墨白是自在散人的徒弟,或者药童,按年龄来算,这才合适。是以,他也没有多想。
可是,墨白就是自在散人,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蔺翰星曾经无比酸涩的说过:自在散人不能生育,养了个可爱的小徒弟,大约是不会再折腾姓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