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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虽然掌握了生死,但绝不是胡作非为, 如果杀戮无情,那全天下也会倾巢灭之,正是因为绝杀操作有度, 而乱世又需要他们, 所以这样一个以刺杀为谋生手段的组织才会发展成天下第一组织。

实际上, 弗戚杀完每一个人以后都会产生一些失落感,即便他能力非凡,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越国家的武力,但是他依然知道自己不该是掌握别人生死的人, 他退隐江湖也可以说是逃避内心的自责。

今日今时, 他再次行刺杀之事, 内心里波澜起伏,如果换作一个小人, 一个恶徒, 他也许不会手软,但眼前的人是赢国的一位皇子,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将来可能掌握赢国未来, 而还有可能,他是一个会终结乱世的人,他很少看见这样宠辱不惊的年轻人,假以时日,那都是不可估量的。

今日今时,陈国国君用他苟延残喘的生命换掉赢国的未来,天下的未来,他不得不佩服,陈帝的眼光,陈帝的谋略,都是乱世英雄,他弗戚反而像个惟利是图的小人。

但是他已向陈帝承诺,要取走赢飞雪的性命,那么他也不会食言的。

弗戚说:“殿下,有没有兴趣,我和你喝几杯,对,就是茶。”他提起茶壶,给赢飞雪斟上,“你放心,这茶没有毒。”

赢飞雪接过茶来一饮而尽,弗戚又给他斟上,赢飞雪说:“有些渴了。”又饮了。

连饮三杯,弗戚仍然斟满,最后两人才开始对饮,弗戚说:“殿下,死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你是皇子,我是刺客,这种关系,我说多了也一定令你反感,但我想坦言你的归宿,今日饮茶以后,殿下回到雪信殿,如果还没有做完的事情,你可以尽情去做,当你最后躺下睡去,你就不会再醒过来。”

赢飞雪举杯,眼神里仿佛还带着一丝真诚,弗戚也举起杯子,还之以真诚。赢飞雪说:“好,我回去就睡觉,我习惯了。”

弗戚讪笑说:“弗某是殿下的敌人,出了此门,殿下随时都可以派人来杀我。”

“好,我想一想谁可以杀你。”

弗戚又笑了。他正欲说时,听见院子外的疾驰的马车声,又听见疾步的声音,很快,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出现在门口,深绿上襦,灰白色长裙,这姑娘穿得朴素,但是容貌却一眼地瞧着喜爱。

他看见赢飞雪一直平淡的眼神忽地动了,那是镜湖水面迭起的涟漪,显然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

叶小莲跑到延辉堂门前。

她看见两个人对坐,一个是赢飞雪,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着深灰长袍,留有些黑白相间的胡髭,此时正看着她,眼神中是锐利的光亮,像一头豹子,正在等待猎物上钩,这眼神只消看一眼就觉得很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