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周这才明了,有些好笑的问他:“孟小友可是受了伤?”

孟星潭不言语,苏子逸却是着急。解毒草金贵,长在极北苦寒之地,又有凶恶妖兽看管。孟星潭纵使天资过人,可也才到金丹期,到底是受了伤。

可他却仍坚持来落霞宫,风雨无阻的叫他有些不解了。

“无事,此药有用即可。”孟星潭避开他虚伪的关怀,像是例行公事,又像是只关心这个一样,问出那个他重复问了好多次的问题:“师兄他,可还好吗?”

沈叙周笑了笑:“自然。”

孟星潭知道再问不出其他,苏子逸怕他还要再留,身上伤也遭不住,忙扶着他和沈叙周告辞离去了。

沈叙周有些失神的看着孟星潭背影,心想是什么时候,他也要留恋少年的直白了。复又收回目光,落在一桌子的书简上,自嘲的笑着提笔看册子。

待到落霞宫只剩一盏灯时,沈叙周才抬眼空茫的扫视四周。

夜半时分的落霞宫安静得很,偶有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叶响,也很快湮灭在寂静的夜里,像是从没吹起过。

在静谧的夜里,沈叙周能察觉出一点孤独,和安静的平和。

他好像一直很孤独,追求这一些约莫没有结果的事,连一个同行人都没有。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告诉沈朝岁,他的妹妹不同于他的卑劣,是干净温柔的。

可他不一样,他走在刀尖上太久,注定是下不来这座高台。

而在这样的深夜里,他感到自在,也感到一点孤独。他有时候也难以抑制的想要一个人陪陪他,随便是谁都好,可真正冷静下来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去要求一个人全心全意毫无保留,而自己隐瞒一切。

沈叙周叹了口气,苦笑着自己的伤春悲秋。扫了扫案上最后一本册子,风吹起一点书页,那上头是湛卢的名字。

他微不可查的笑了笑,总算有点进展,累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