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平林听到她的声音,眼神黯淡下来,不再吭声。
但谈行止听到那句“为了阿止”,脑中却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谈平林放开了谈行止,正打算把谈行止扶起来时,却听谈行止冷静地问他:“还是说,其实,我不该叫你二叔,本应该叫你……叫你爸爸……”
谈平林和谈母的面孔一瞬都变得灰白。
尤其是谈母,她颓然瘫软在地上,瞳孔里都是绝望。
谈行止来回打量着两人的神情,大脑发蒙了许久后,才诡异地笑了一声:“谢谢你们,今天终于让我知道了真相。这么多年,我总是觉得奇怪,为什么爷爷对我和其他孩子,总是不一样的。每年春节,只有我不能上桌吃饭;我和仰止跟他出海的时候,一起落水,他先下海去救仰止,见到仰止没事就松了口气,却把我忘在了海里。仰止他们开心读什么专业,爷爷他都不管,却非要背着我,把我提交的大学申请给改成金融专业。”
“我还以为,是因为他对我寄予厚望,所以想要磨炼我。到头来,是因为我……因为我是个孽种……”
听见谈行止这么说,谈平林和谈母都露出心碎不已的神情。
谈母想要向谈行止走近,谈行止却忽然站起身来,不假思索地向身后大开的窗户跑去。
“阿止!”
“阿止!”
谈平林和谈母异口同声地大喊着他的名字,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倏忽跳上了窗台。
“二叔,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带我妈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带她回谈家。既然你比谈平楠那个混蛋更爱她,你就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妈妈,下半辈子,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对不起,我真的累了,我想留在溪东,哪里也不要去了。”
说完这些话,他松开了扣在窗户把柄上的手,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倾倒而去。
“阿止!”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打破了静谧,萦绕在夜幕下,久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