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马动了动酸麻的胳膊,摸黑用脚趾勾起地上的内裤,随手扯了件长袖衬衣,叼着烟走到了阳台上。
身后的人还在睡,屋子里没有一盏灯。
他眯起眼看着熹微晨色下的雪山,深深抽了口气,将烟雾与清寒的空气吞进肺里,后颈的钝痛提醒着他宿醉后的体虚。
封马掏出手机,算算日子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月了,而对面的那座仙乃日,他却已经看了三年多了……
身后传来动静,封马没有回头,他在脑子里想象着那人的表情,不禁眉毛一挑,烟蒂灰轻飘飘落在脚趾头上。
那山蓦地就洒遍了金色,波涛汹涌般的雾霭层层叠叠铺张开来,壮阔无比,封马下意识的喉头一紧,两条腿有些发颤,那是一种来自原始人类意识里的臣服。
这客栈叫“一世窟”,半个月前封马从尼泊尔辗转来到四川稻城,兜兜转转就看到了“一世窟”的招牌,背包沉沉地往地上一搁,就住了下来。
……
“洛桑,”他露出一口白牙,伸出一只手,“洛桑扎巴。”
客栈的老板是个挺年轻的男人,在世人看来,这个人算得上浓艳系第一梯队的那种级别,只有封马首先被吸引的,是他从右肩垂落到脚踝的黑色半披风,纯粹的黑色遮盖了他的右半部□□子。
不过没有遮住他的右手臂。
因为他没有右手臂。
边上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小姑娘乐嘻嘻地接过封马的行李,看封马还怔怔地瞧着转身走掉的人的背影发呆,便对他说:“嗨,我们姑姑就这性子,人还是很好的!”
封马回过神儿,“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