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的脸霎时就青了,其中一个挎着金链子的上前一步,捏着手里的珠子咬牙低声道:“你他妈找死?”
封马嗤笑,手从兜里伸出来,又点了根烟,两只指头夹着长长吸了一口,目光才从下往上看了那人一眼,话却不是对他说的:“妹妹,你来说咋了这是?”
蓝娃回过神,上前一步忿忿地说道:“他们俩,非用我们客栈的水缸涮脚!”
我靠,封马差点没喷出来,心说这他妈什么奇葩?
一世窟的门外摆着两口青石大缸,长期蓄着干净的水。
一来是为了减少火灾隐患,二来这就跟这家的主人修养素质有关,尤其是这种各色人员流动比较复杂的地方,这两口门前缸给过路人提供了干净的用水。
这些门前缸也只有川藏地区才会有,因为只有这里的冰川融水足够纯净到随取随喝。
封马之前在西藏就见过这种门前缸,他那时候顶着藏区高海拔紫外线的刺烤前行,在一家卖酒的小户前,用自己的手巾沾了门外缸里的水喝,几乎是救了他一命。
那个时候他残存着人的意识、欲望和痛感,却没有实实在在的形状,没有人能看到他,更没有人能救他。
封马叹了口气,转过头扬了扬下巴,那些站在边上观望的旅客都识趣儿地散了,还有几个没走,坐在吧台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我说,这缸里的水是给人喝的。咋?你们脚上有嘴还是消化系统安反了?”说着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不对,脚上那不叫嘴,叫鸡眼。”
“我□□妈的……”那汉子张开手掌就扬了起来,封马手腕轻轻一转,就听见唉声鸟嚎的一嗓子。
封马看了看自己指尖的忽明忽灭的烟蒂,抽了抽鼻子,感觉空气里有股呲呲作响的烤肉味儿。
蓝仓在边上看得眼睛都直了,也没有注意到身后走过来了一个人。
“你看。”封马夹着烟摊手道:“这时候你再往水里泡,那不就也能说得通?”
那个汉子一脑门子冷汗,捧着手压低身子哎呀呀叫了半天,再抬头的时候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封马,忽然一脚就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