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马对于火的印象,一直都很深刻。
只不过他之前那一次,似乎没有太大的恐惧。
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太阳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滚滚热浪躁动地蒸腾在每一寸裸露的地面上。蝉在树上疯狂地叫嚣,压抑的暑气令人窒息。
热。
好他妈的热。
封马站在医院外的露天停车场,手里捏着单薄的纸张,右手的食指勾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的药盒随着他指尖轻微的颤动,发出呼啦啦的响动。
他的后颈已经给烈日晒得没有了知觉,水洗似的衬衫贴在脊背,封马却感到彻骨的寒意。
冷。
真他娘的冷。
氟伏沙明已经对他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医生今天又给他开了别的药物,作为一个文科教授,他对于各种什么酶几环什么核苷酸,早已经烂熟于心。
但是看着手里的新药,药盒上标着新的字母和化学符号,他的心里就像有半根火柴在一道道粗劣地摩擦,硬生生划出干涩的火星,灼得肺腑生疼,浑身都充斥着卑微愤怒的火气。
“鲤青,你这个情况,我实际上不太建议独居的。”
“你在上海有家人吗?或者朋友?”
“我给你再开一盒单克,好吗?”
“这个药治疗的是精神分裂的阴性症状,比如情绪淡漠及社交淡漠、少语,也可以减轻与精神分裂症有关的情感症状,比如负罪感、焦虑等等……咳咳,当然不是说针对的患者肯定就有这些症状……”
“下次不用排号直接来就行。话说你怎么今天过来了?没上班?还是放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