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短茬头发里夹杂着炭灰,语气却还是平稳的:“荆藏呢?”
蓝仓扶着门,指了指天井左侧的房间,“呜……我,我也不知道,我给姑姑送账册,他不在房间,我放下账本就回去……呜呜……回去睡觉了,结果等发现着火了就想去喊他……没走到就晕……呜呜……就晕了……救救姑姑……”
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封马提取了关键信息。
荆藏不一定在房间。也有可能已经在里头失去了意识。
薛定谔的荆水寒。
“你先走。”他撕开风衣一角撤下来按在蓝仓的脸上,不由分说将蓝娃推出院子,“附近肯定有人已经报警了,别怕,注意安全。”
蓝仓只看见升腾的黑烟里人影一闪,就找不到封马的影子了。
他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扑面而来的热气几乎燎焦了他的眉毛。老式木门溅落一溜火星,落进他后颈里。
“荆藏!你在里面吗?”
收藏室里是各式各样的古董摆设,木雕、金器、藏书、羊毛毡……
房间里还有两三个小隔间。
火光下一片琳琅满目,既有藏族的,也有其他少数民族的。
封马看见铺金描银的唐卡整墙整墙地燃烧,火光滔天,他心疼得肉都要揪断了。
什么都有,却没有他。
他忽然想起来下午蓝娃给所有房客退房的事情。
难道说荆藏早就预知到了这场大火。
操,还是说,这场火难道是……他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