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藏和自己并不亏欠对方什么,甚至如果不是自己死后正巧看见了那场对峙,封马甚至都不会想起来自己生命中曾出现过一个荆水寒,更不会听说那场甚至可以称之为命运的乌龙……
封马跑了神,空调的出风口正好冲着他的背部,一股股清新的凉气掀过他背上的皮肤,他猛地一个颤栗,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抬起,鬼使神差地伸向那弯齐整而可怖的疤痕。
一声低吟。
他蓦地收回了手,还保持着压腿侧跪在荆藏身侧的姿势,忽然又听见一声闷哼,封马低下头,就看见荆藏的脸泛着白,眉头紧蹙,不知道是伤口疼痛还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忽然开始低声□□起来,听着就很难受。
“喂,荆藏?”
封马下了床,重新坐回马扎上,伸手轻轻拍了拍荆藏的脸,也不知是不是被枕头压得原因,手感出奇的软和。
荆藏无意识地“哼”了一句,眼睫毛随着眉头皱起微微抖动,接着像是做起了梦,开始低声说着什么。
封马一只手按着床沿,侧头贴近想细听,烧伤药的味道钻进鼻腔,让他有些想打喷嚏,但荆藏喃喃的低吟,却让封马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声了——
“封鲤青。”
“别跳。”
“别死,对不起。”
封马鼻腔一酸,眼前这张孱弱到苍白的面孔变得模糊了一瞬,转而恢复清晰,那人病得昏沉,依旧冷冰冰的样子,封马忽然笑了,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璀璨不灭的星星——
“我都不在乎了,你还替我负罪干嘛呢?”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荆水寒。”
封马眯了眯眼睛,慢慢念出一个已经不算陌生的名字,三个字像是盛着青梅冰渍的积雪,在封马唇齿间流连一瞬,仿佛淬了冰的细小雪片,冰凉又柔软,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