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奇怪的是,封马发现即使进门不易,这附近还是有不少人乐意往一世窟里跑。
周围都是古城小店,不乏酒馆酒吧,各色文艺流浪青年或中年人络绎不绝,天刚刚擦黑,蓝娃就在门口点上了灯笼,不多时,便有人拿着酒,背着吉他,乐颠颠地从巷子口赶过来。
封马跟着蓝娃站在门口,等着这些人熟门熟路地跨过高门槛,先是热络地跟蓝娃拥抱,接着又跟封马打招呼,然后屁股一扭就朝火塘蹦跶着去了。
“没想到你们老板,还挺文艺的。”封马站累了,干脆骑坐在门槛上,两只胳膊自然下垂按在身前的木头上,嘴角挂着根烟,火星在暗红的灯影下忽明忽灭。
“现在火塘可不多见了。”他接着道。
他侧过脸去看到火塘边上已经围坐了一圈人,一个卷发的黑衣男人正在弹着一首慢歌,有几个青年起身去拿啤酒,除此之外便只有那个男人低哑如诉的哼吟,悠悠扬扬地传过来。
蓝娃站在一旁,冲几个背着吉他进来的青年纹身男扬了扬下巴算作打招呼,听见封马的话,便转头垂眼看着他,正瞧见他脑袋顶上的一个小巧的旋儿。
由于封马的头发还是短短的青茬,因此就显得那个小旋儿忽隐忽现的,看不真切,透出几分可爱来。
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才答道:“那可不嘛,我们姑姑也就是瞧着冷淡点儿,其实心里温柔着呢。”
这话封马不敢苟同,甚至都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被她家老板的脸迷了心窍,否则就是封马见识浅薄,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有温柔的石头蛋蛋这种生物?
“你确定他……温柔?”封马想起那个半蹲在昏暗的仓库里,手持利刃的家伙,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蓝娃对封马的质疑浑然不觉,这时候有几个拿着三角铁的青年人走过来,热情地邀请他们俩一起过去唱歌,蓝娃没拒绝,直接跟他们走了,没多时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两瓶乌苏,她将其中一瓶递给封马,接着直接坐在了门槛边的青石砖上,背倚着门框,和封马碰了碰杯。
“干杯,格桑扎巴。”她故意把他的名字拖得很长,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似乎摆明了在嫌弃封马是“假喇嘛”这件事,两个瓶子碰的叮当响。
“我跟你说,你可别不信我。”蓝娃喝了一大口酒,抬头朝楼上的房间看了过去,楼上那屋子没亮灯,封马也跟着她的目光移动,这时就听见蓝娃说道——
“我们姑姑就是温柔,就是。”
封马收回目光,看着蓝娃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纯粹就是想胡侃,便在旁边接茬搭腔顺着她问:“哦?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