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成为彼此黑暗中唯一的光。
可现实世界里,其中一颗萤火的光已经熄了,只剩下了最后那一颗,所以才愈加心痛吧。
封马每每清醒过来,都这样想。
那个静默地伫立在佛龛前的忏悔者,是在忏悔自己弄丢了他的光。
还是在忏悔,自己成了最后留下来的那一个?
他忽然很想砸烂那部手机,又或者……
“蓝娃!”
封马咚咚咚跑下楼梯,像个熊孩子似的喊着蓝娃的名字,他的眼睛里闪着光,不是那种机械的电子屏幕里的冷光亮度,而是盛满了一泓星子,细碎的,璀璨的。
还带着些笨拙和冲动。
就是往井盖里扔炮仗的熊孩子在搞事情时候的样子。
蓝娃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封马的吆喝吓了一跳,拿着软皮水管子猛地一转身,凉水滋了封马一身,后者无奈地呼噜了一把脸,紧接着毫不在意地一把拽住了蓝娃的手腕子。
“干干干嘛?”蓝娃被眼前这家伙抽风似的举动给吓着了,下意识就想抽出手,“手给我撒开!你干嘛你,别以为我姑姑不在你……这什么意思?”
她手里被塞了一张卡。
“妹子,帮我个忙。”封马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牙。
……
一世窟的位置绝佳,站在房间的阳台上,就能直接看见远处的雪山。
大自然是圣洁的,无私的,它将最壮阔苍凉的元素注入每一棵草木,每一缕雾霭之中,却不索取它们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