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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的大门被缓缓推开，空气里立即荡起一层浮灰，在从外界穿透进来的光线下，忽而升高又徐徐落下。

荆藏将酒瓶搁在最西面的柜架上，那里摆了满满两排的“雪上飞”空瓶子，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人带着笑的声音——

“你知道吗，你们家的酒水快亏成红薯粑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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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欠揍，带着一丝看戏的调笑意味，却使人生不起气来。

连在要坦白的关键时候发生之前，都能嘻嘻哈哈地侃七扯八的，这么样的一个人，一个灵魂——

“真的会是他吗？”

荆藏轻轻吸了口气，潮湿的氧气立时充盈了身体，又被徐徐吐出，好像在体内浣洗了一番似的。

一个人的灵魂，真的能被淘洗改换成完全不像本来的样子吗？完全洗掉了前世的痛楚，负担，成为最澄净明朗的样子，然后站在他的面前，告诉自己，人间灿烂，我不想再看见黑暗。

荆藏忽然觉得心里的某一处被轻轻拨动了一下，掸去了覆盖在那一处上的灰尘，噗噜噜落下，露出里面尘封已久的东西。

他侧过头去，一眼就看见了仓库的水泥地面上，几团淡棕色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