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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四人分主宾高低重新坐下。

青衣婢子复又上过一轮新的热茶后,也恭敬沉默地如潮水般悄悄退了下去。

门扉半开,地暖烧热,窗栅半掩……正是最最适合私密谈话、也最最防备隔墙有耳、会有人偷听的架势了。

“梅大人,”东宫太子言笑晏晏,态度恳切道,“小五第一回 入朝处政,就先接手了松鹤堂规制改革这么大的一个摊子。”

“父皇示意孤多多带带她熟悉往例旧制,孤想,若是此事想成,”东宫太子温声道,“个中利弊得失,文武百官中,再没有比梅大人您更清楚熟悉的了。”

梅叙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果然……梅叙苦笑地想:正如自己先前所猜测的那般,东宫太子把他与梁任同时约到此处,还真是为了那位宝贝殿下。

——为了那个理想化到梅叙真心觉得:但凡那折子不是皇帝最偏心疼宠的五皇子辛辛苦苦改了好多遍提出来的,真宗皇帝绝对只瞧个开头,都看也不会再多看两眼便扔到一边的所谓“改革规制”……

更遑论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地直接拿到行知堂与参政院里,分散四边,令人悉心裨补缺漏、广纳善言了。

梅叙现在真是又憋屈又郁闷,却又无法推拒的难受。

他是真的不看好那个所谓的改革规制……

但梅叙自己也明白:他看不看好……也没个什么用啊。

说白了,他就是个管银子的。可户部那些银子,也不是他梅叙的啊……

——瞧着真宗皇帝与东宫太子最近的作态,哪怕仅仅是为了给五皇子之后正式步入朝堂造势,松鹤堂的改革就必须得办、而且得好好地办,一定得能办出点成效地来办!

唉呦我的小祖宗啊,梅叙苦兮兮地在心里发泄地捏着假想中五皇子的脸,郁闷得都要哭了。

——您说您啊,干点什么不行,继续当个便宜纨绔不好么,非得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下好了,户部的底儿,恐怕都经不住您这一下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