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缓了语调：“罗勒，看在当年的情分上, 我会留你一命。”

在陈渊之前, 和第一个完美的进化人种最亲近的, 只有罗勒。

荣世轩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罗勒，罗勒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最初的那几年，是罗勒一直保护着他。

很快, 身为进化人种的荣世轩能力就超过了罗勒, 罗勒为了跟上他的成长速度不断改造孱弱的原人类身躯，只为和他并肩作战。

罗勒说，他们永远是伙伴。

他还说, 他会找出办法和荣世轩一起找到人类的出路。

罗勒信任荣世轩，少年时的荣世轩也一样信任罗勒, 他以为自己真的会和罗勒找到属于人类的净土, 带着所有的人类走向未来。

如果最终，人类没有把荣世轩当成救世主来信奉的话。

“留我一命？”罗勒冷笑道, 察觉眼前的只是意识体构筑的幻象后, 他反倒冷静了不少。

活动了一下手腕, 罗勒沉声“你似乎忘了, 你不是神，你曾经的一切，是所有人一起努力得来的，我们的老师，同伴，陌生的路人。在你帮助他们的时候，所有人也都曾帮过你。”

最后，荣世轩却在一片称颂声中自诩为神，彻底迷失。

“是我错信了你，你的错误，有我的一份。”

荣世轩目光落在罗勒沁出血丝的眼尾，目光闪了闪。

“罗勒，你还是像当年那样的天真。这个世界是一片黑暗的丛林，你觉得，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你也是一个进化人，还是自然选择的智力进化人种，你会遭遇什么？”

荣世轩虚幻的身影凝实了几分，他抬手，想触碰罗勒眼尾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