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辛收了剑,将它别在腰间,这儿还系着一个香囊,只是上边的花纹歪歪扭扭的,一瞧便是哪个手笨的姑娘家绣的。
他顿了顿,又叫手下人提着谢袁的衣襟将他拖至后院。
府邸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如今却跟蒙了层灰雾似的,就连雪砸在地上时发出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谢袁被侍卫紧紧扣押着,丝毫动弹不得。
而裴少辛也没往正房走,只将谢袁扔在了大院里。
方才裴少辛闯进来时便先去看了正房。梳妆台上长簪和步摇随意摆放着,书架上的话本也是有人翻动过的,只是里边却空无一人。
他淡淡的开口:“孤已经瞧过里边无人,你究竟说不说。”
谢袁顿了顿,手指指向外边:“塘里。”
裴少辛身子一顿,三两下走到谢袁跟前,提着他衣领,咬着牙:“你再说一遍。”
谢袁面上已如死灰一般了,凭着一股蛮劲开口说道:“夫人已经沉塘死了。殿下,节哀。”
只是他刚刚说完,便有些后悔了。
裴少辛手里的力气愈发重了,似乎要将他嘞得喘不过气来似的。
谢袁低着头,安慰自己:莫要怕莫要怕,你是朝廷命官,太子再如何也不敢私底下拿你怎么办。
裴少辛将他往旁边一甩,扭过头就往外边走。
细细簌簌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鞋尖和长睫上。他就这般站着,站在谢府的池塘前,看着侍从将池塘上封着的冰一点一点凿开,再将已经冻得肿了的尸身抬上来。
他垂着睫,颤抖了下,便有几片白落下,这时他才回过神来,踉跄着上前,扑到在她身侧,眸子里满是哀恸:“阿窈。”
裴少辛哽咽着,同猛虎低泣一般,四分悲怆三分哀痛还有两分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