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的墨极好,便是裴舜之前也多有夸赞的。
这回,裴舜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蘸了墨落笔,微微点了头:“不错。”
只是等到他将这一搭奏折全部批阅完,裴舜才抬头看向裴少辛开了口:“回来了?”
这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是看着自己白日里去私塾读书的孩子,晚上回家时简简单单的问候一般。丝毫不提及裴少辛惨遭追杀,跌落山崖的一类事。
裴少辛垂着眸子语气也淡淡的:“让父皇挂心了。”
裴舜摆了摆手:“朕倒是还好,多去你母后那儿瞧瞧才是。”
他看了一眼宫殿外边的天色,轻声说了句:“竟已就到了傍晚。”裴舜轻声叹了一口气:“朕瞧着你也没什么想同朕说的,那便下去吧。”
裴少辛也不扭捏,他拱着手对着裴舜:“儿臣告退。”
裴舜微微颔首,算是应着他话。
等到裴少辛走远了后,总管太监才颤颤巍巍地开了口:“陛下您”
他话还没说完,裴舜便看向了他:“聒噪。”
总管太监浑身一颤,“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奴知罪,只是太子殿下如何晓得您对他的好啊。”
裴舜手指微微一顿,他低下头来看着底下的大太监摇了摇头:“他不需要知道朕对他的好,朕,他已经有了一个软肋,不需要再有第二个。”
他眼神顿时一摄:“包括朕”裴舜声音清冷,若细细听了,与裴少辛声线也有些相似:“也包括皇后。”
总管太监伏在地上,微微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陛下,是玩弄朝野的野心家,亦是没有心肠的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