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金?”月华忽然就凝了脸色,心弦好像被轻轻地触动了一般,抬起头来问香沉:“香沉,我们如今还有多少银两积蓄?”
猛然的跳跃,香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盘算片刻后方才回道:“总共也就百八十两银子,还是上次卖了您绣的那副《独钓寒江雪图》换来了一百两。”
“百八十两?魏嬷嬷,京城里的媒人说媒一般会赏多少的媒金?”
“若是平常人家,顶多也就是两只鸡两条鱼的谢媒礼,富贵人家可就说不准了,男女双方都会封银子答谢,再加上大婚当日的打赏,好了能收上二三十两。不过这样的媒并不好做,处处掂量,小心谨慎,不小心就砸了自己的牌子。”
月华不说话,沉吟半晌,突然就趿拉上鞋子下了地:“香沉,把我的首饰盒子端过来。”
“小姐是要梳头么?”魏嬷嬷不解其意,忍不住问道。
月华摇头:“不,我挑挑看,还有没有可以变卖的东西,我需要用银子。”
“现有银两不够么?”
“不够,要想鬼推磨,小气了怎么能行?”
月华说得斩钉截铁。
第二日用过早膳,那滚烫的白粥还没有从嗓子眼里落下去,侯爷府的门槛便被一群争先恐后的婆子踏破了。
廉氏亲自出马,端坐上首,将月华夸奖成了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问询婆子们熟识的大家大院里可有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她着重强调了这是当今太皇太后特意叮嘱的亲事,马虎不得。几位婆子就立即将京城自东向西,从南至北,所有的高官门第数落了一通。
这些婆子那都是日常走东家串西家,眼睛毒得好像那黄蜂尖,谁家有云英未嫁的少女,谁家有及冠待娶的公子哥,谁家官老爷丧偶想续弦,那都摸得门清。但凡廉氏有听着中意的,打听起家里家境如何、妯娌几人、公婆秉性,全都答得一清二楚,不过,其中究竟抹了多少的脂粉,可就不得而知了。正所谓“媒人嘴,胡累累”,一样都做不得数。
廉氏一厢听着,一厢不动声色地暗自合计,然后说要征求侯爷与月华的心思,稍后才能给回话,赏个茶果钱打发了。
周媒婆得了赏钱还不动弹,依旧屁股也不抬,看着其他婆子喜滋滋地出了会客厅。
侯府三小姐的婚事就是她给保成的,所以廉氏识得她:“周妈妈这是还有什么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