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苦笑一声,转身向着香沉讨了几封打赏用的银锞子,偷偷塞给两人,小声道:“想个办法打点一番,好生安葬了他。”
那侍卫悄悄地收了:“谢娘娘。”
两人俯下身子,小心地去抬君迟的尸体,月华突然心中一动,又叮嘱道:“太监出入宫廷门禁检查得都特别严格,君迟不可能自己携带这么多的马蜂进宫。他用的马蜂是不是你们二人给寻来的?若是有人问起,记得小心些,撇清干系,可不要被连累了。”
那侍卫抬起脸,郑重其事地摇摇头:“我们朋友一场,劝解还来不及,怎么会帮着他自寻死路?不是我们做的。”
另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侍卫闷声道:“君迟说有人帮他。”
“谁?”
那人闷声道:“不知道,他不肯说,反正是宫里的主子。”
言罢便抬起君迟的尸首,两人黯然地走了。
月华痴痴呆呆地立了半晌,满腹疑惑,不知道侍卫口中所说的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帮君迟?或者说,是假借了君迟的手,意在谋害鹤妃。
香沉小声问:“我们还去看望鹤妃娘娘吗?”
月华摇摇头,深深地望一眼鹤妃寝殿:“不去了,有皇上一个人在便好。”
她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回了清秋宫,闭了屋门,一个人坐着,直到夜色黑透。屋子里点起了灯烛,条案上的那盆杜鹃花依旧开得如火如荼,跳跃的烛光里,火红的颜色好像是君迟的鲜血那般刺目。
外面院子里,宫人正举着火把和灯笼,在四处角落缝隙里查探。魏嬷嬷草木皆兵,唯恐有漏网之鱼闯进清秋宫里,伤了自家主子。
月华喊:“香沉,香沉!”
香沉应声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月华无力地抬手指指那盆杜鹃花:“将那盆花搬出去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