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不再关注琴弦之乐,而是齐齐望向那两盆青草,再看看泠贵妃,皆沉默不敢多言。
如今刚过寒冬,虽已立春,但也不是这种草株生长的环境。今日突然出现在泠贵妃的大殿里,又被司音拿来做文章,缘由显而易见。
陌孤寒紧绷着脸,冷哼一声,不屑道:“机巧有余,技巧不足,不过尔尔。”
他的话丝毫没留情面,讥讽这些贵女心思全都用在了勾心斗角上,并无一人真正醉心于声乐。
泠贵妃见自己苦心谋划的好生一场宴会被月华搅散,自己又在皇上面前落了脸面,好生记恨,又气恼,现在又被一个小丫头揭穿了心思,恼羞成怒,却唯独不敢在陌孤寒面前表现出来,尴尬地笑笑。
“你这丫头倒是见多识广,本宫孤陋寡闻,可从未听闻。”
言谈间有怪责之意,那贵女顿时省得自己多嘴,缩缩脖子:“只是传闻,未必有的,是小女一时妄言了。”
太后脸面上更过不去,径直站起身来:“哀家累了,先行回宫,你们自管热闹就是。”
言罢便沉着脸拂袖而去。
月华第一次与太后正面交锋,违逆她的意思,并且取得胜利,但觉得神清气爽,心情竟然出奇地好,勉强在陌孤寒跟前压抑住兴奋,也躬身告退。
一出了椒房殿,她便再也忍不住,微微翘起唇角,有些得意忘形,难得露出烂漫之态。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泠贵妃斗,亦是奇乐无穷啊!
“皇后坏了朕的美事,似乎兴致颇高?”
陌孤寒在她离开椒房殿以后,顿觉索然无味,尾随着出来,悄声跟在她的身后,见她沾沾自喜地眉飞色舞,正色揶揄道。
月华一惊,转过身来,见他一本正经,不像是玩笑,立即敛了脸上得意之色:“难道这不是皇上希望的吗?若是月华体会错了圣意,这便将功补过,回转椒房殿,将她们打扮漂亮了送进干清宫。”
陌孤寒面上隐约有一丝怒气:“皇后还真贤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