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也不待陌孤寒应声,扭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水遥那个丫头呢?传上来。”
宫人领命下去,不过片刻功夫就带了瑟瑟发抖的宫婢水遥上来,跪在太后脚下,抖若筛糠。
陌孤寒心里立即升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今日怕是棋差一招了。
果然,太后一问话,水遥立即将所有的罪过全部揽了下来,哀声替泠妃辩解:“上次在瑞安宫,皇后娘娘当着众人的面甩了婢子一个耳光,令婢子遭受宫人背地耻笑。婢子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想要报复。
正巧听闻二十五那日,皇上在清秋宫里请了训鼠人表演老鼠嫁女,民间恰好有鼠疫传播,心里就生了这样的计谋。我用自己攒下的体己银两买通了清秋宫里的小太监,并且承诺事成以后,就求娘娘做主,将自己嫁给他,百般利诱。
然后婢子四处打听,寻了伤寒三日醉给他。最初的时候,因为皇后娘娘身边戒备森严,无法下手,就先将毒下在了清秋宫宫人的身上。
果然,太医院的人检查后误认为是鼠疫流行,封闭了清秋宫,又将中毒的宫人尽数隔离起来。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少了,也不那样警惕,他就趁机得了手。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泠妃娘娘无关,婢子愿意受罚。”
水遥一招釜底抽薪,大包大揽地撇清了泠妃的干系。
泠妃极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太后一眼。
陌孤寒不信,他知道太后是在偏袒泠妃,他也知道肯定是水遥跑去通风报信,求太后过来救她的主子。他也知道,肯定是太后教授水遥将所有的罪责承担下来。他统统都知道,但是有什么用?他想要治泠妃的罪过,就必须要证据,要证人。
所有的事情,肯定是泠妃交代水遥做的,出面的是下面的宫人,宫人自然就可以顶罪。
太后笑吟吟地望着陌孤寒:“看,皇上,这不就真相大白了?你看你听信她人挑唆,一回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泠儿一顿训斥,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岂不亲者痛,仇者快,正好中了别人的圈套?”
“朕,不信她一个婢子敢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来。一层层,一道道,朕势必要追根究底,查个清楚明白,还清秋宫里的人一个公道。”
“事实俱在,两人也全都招认了,还有什么好查的?皇上是非要屈打成招,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怪在泠儿的身上才甘心吗?”
泠妃就势在地上跪了下来,珠泪涟涟,泣不成声:“是妾身管教不严,用了这样阴狠的下人,也难怪皇上误会。都是妾身的罪过,请皇上降罪吧。”
“胡说八道!若是下人犯事,主子承担罪责的话,当初你生辰宴上,清秋宫里不一样是有宫人暗做手脚,想要暗算于你,皇上又如何处置?是不是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