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也只能做一个听客,不敢妄加议论,只能柔声劝慰忧心忡忡的太后:“二爷他们跟了您老人家这样久,怎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等小事不消您老人家吩咐,自然就处理得妥妥帖帖,您老人家尽管放心就是。”
太皇太后一声悠长叹息,迎面吹拂过来的春风里略带几丝寒凉,将她抿得光滑若镜一般的银发拂乱。
“至义做事狠辣果决,从来不拖泥带水,哀家倒是放心,唯独是那至礼过于毛躁,娶的那房夫人也是个蠢笨的,委实令人不省心。再加上今年哀家烧香上供总是有不愉快的征兆,所以心里难免心惊肉跳。”
“那太后为何不干脆向皇后挑明了,让她在皇上身边打探打探?皇后究竟跟咱是否一心,不就一目了然?我们也好早作打算。”
“此事哀家已经犹豫了许久,有利有弊,一时间没有决断。”
话音也就是刚落,老伴当寿喜就急匆匆地进了慈安宫,闷头走路,脚下仓促。
“怎么了?寿喜?”
太皇太后从窗口里看到他行得急,忍不住出口问询。
寿喜抬眼,见是太皇太后倚在窗前问话,打了一个磕绊,却没有出声,而是一脸凝重地径直撩帘进了寝宫里。
太皇太后就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寿喜进门,翻身磕了一个头,方才开门见山开口道:“老奴刚从外面回来,三爷托奴才带口信,请太皇太后搭救则个。”
一句话便验证了太皇太后适才的不安,太皇太后闭上眸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半晌方才恨声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寿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立即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
原来果真是如太皇太后所忧心的那般,陌孤寒撤了江南两位布政使,然后顺藤摸瓜,就查到了常至礼的头上。常至礼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准备,销毁一切罪证,都御使与刑部的人便以雷霆之速查抄了一切罪证,将常至礼拿进了刑部,责令大理寺左少卿常至信回避。
太皇太后早有预感,因此闻言只是冷哼一声:“早些时日便警告他处处收敛一些,贪吃完了将嘴巴擦干净。他们不以为意,将哀家的话当做耳旁风,如今事发了,知道求到哀家这里来了。”
寿喜跪在地上,沉默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