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卿不禁一愣,自己虽然常伴陌孤寒身边,行走御书房,但是太后可从未单独召见过自己。今日为何突然想起传召,还特意命荣福候在这里?
他不过是略一思忖:“敢问公公,太后寻子卿有何差遣?”
荣福对邵子卿颇为尊敬:“老奴也不清楚,邵相去了也就知道了。”
邵子卿点点头:“烦请荣福公公头前带路。”
瑞安宫里,是邵子卿第一次来。
虽然在陌孤寒跟前可以稍有攒越,不时玩笑揶揄两句,在太后跟前,邵子卿却是有板有眼地行礼问安,一丝不苟。
太后极其热情地命人看座,又是香茗茶点,令邵子卿有些受宠若惊。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太后这样热情,莫不是有什么下文?
“适才哀家听闻,皇后娘娘怀了龙胎?”
自己也不过是刚刚出了清秋宫,这月华怀孕的消息便传进了瑞安宫里。固然是陌孤寒原本就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看那兴高采烈的劲头恨不能普天同庆,但是这宫里消息传播也太快了一些。
邵子卿点点头:“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胎像可稳?”
“一切都好。”
“万幸,万幸,哀家还担心她身子底子不好,胎儿不稳呢。”太后微微一笑:“素来听闻邵相学富五车,不仅文采风流,更擅于杏林之术,难怪皇上总是惊动邵相。”
邵子卿不明白太后此言何意,谦逊道:“子卿只是胆大,敢于用药罢了。若论医术渊博,怕是不及太医院里的一个医生。”
“邵相大人谦逊了。那些滑头全都明哲保身,用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就像上次哀家生病,不过是个急火攻心,便缠绵病榻那多时日,苦汤药和药丸子都吃了不少,如今夜里还总是心悸难安。那些庸医用药过于温良,有时候还不如个乡间郎中。”
太后愈是这样夸奖,邵子卿愈是摸不着头脑:“太后娘娘的病真正的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三分治七分养,急不得。”
太后叹口气:“你也不用替他们说话,他们几斤几两哀家心里清楚。这不,哀家一位外甥媳妇身子骨不好,哀家接近宫里来,想让太医给她调理调理。这群庸医竟然病灶都寻不到,更遑论是对症下药?今日正好听闻邵相进宫,所以专门相请邵相大人过来,帮哀家甥媳诊断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