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低头见了,慌忙掏出帕子给他擦拭,然后直接丢了帕子,有些慌乱地讪讪一笑。
周远就明白了这究竟是什么污垢,差点当场就吐出来。
“不用了,适才已经切过脉了。”周远站起身来,就退后了三步远:“我给太皇太后开个方子,你们按时给她服药就是。”
“那您看她老人家这身子”
“她的血行不畅,脉象细涩虚弱,大概是脑部血液淤积堵塞,再加上她如今年岁大了,想要完全痊愈是不可能的。若是护理得当,最多也就是能够蹒跚行走。”
林嬷嬷顿时有些愁眉苦脸,又恳求两句,周远已经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慈安宫里的粗使下人尽数打发了出去,宫人陆袭作为当初得脸的宫婢,仍旧留在这里伺候。
她已经许多时日没能见到周远,猛然间闻听他过来给太皇太后看诊,顿时欣喜若狂,立即找了由头到跟前晃悠,守在太皇太后的寝殿门口,见到周远出去,喜出望外,激动地叫了一声:“周大哥”。
周远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地从她跟前过去。
陆袭瞅瞅左右无人,一把捉住了他的袖子:“周远,我是陆袭。”
周远不耐烦地一把拂开她,低声训斥:“你疯了,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被别人看到咱们两人拉拉扯扯,私相授受,小心丢了性命。”
陆袭可怜巴巴地抬眼看着他:“周大哥,我实在受不了了,我不想留在这里,天天没个自由不说,还要伺候太皇太后,端屎端尿,那样腌臜。你向着皇后娘娘求个情,把我调出去吧。”
周远自鼻端冷哼一声:“你当这紫禁城是我家吗?我想怎样就怎样?”
“我听说你如今已经是副院判了,就算不向皇后求情,你说话肯定也好使,谁敢不给你面子?”
周远自始至终看也不看陆袭一眼,见她一直纠缠着自己不放,惊慌地四周张望一眼。见转角处,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正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和陆袭,那婆子他识得,正是如今宫里人人唾骂的魏嬷嬷。
他顿时冷下脸来,对着陆袭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我若是为了你四处求情,那么岂不招惹别人怀疑?”
陆袭顿时就有些委屈:“你如今的身份不比寻常,你足可以光明正大地向着娘娘讨了我去,还用遮遮掩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