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时逢笑眉头一挑,拉住行色匆匆的一位大妈,询问起来,“婶子,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要坐船南下?”
那大妈皱巴五官,唉声叹气很是苦恼,“小姑娘啊,快些排队逃命罢,姜贼打来了,金平城要破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能抵挡得住啊!”
众人听大妈这般说道,纷纷面露惊讶。
不过一日,怎地就出了如此大的变故来?
唯唐雨遥纹丝不动,似乎早有预料,等那大妈重新汇进人流,她才对时逢笑说:“容家乱,姜国攻城。”
时逢笑瞬间明白过来,大蜀西境经常被姜国兵马骚扰,容归将军是西陲老百姓的一尊保护神,因为她们此行夺了那半块兵符,容韶又暴露身份叛离了将军府,容归受伤,导致金平的姜国探子立即通风报信,战事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前行的路被大批渴望逃生的老百姓堵住了,时逢笑望着码头上密密麻麻的人头,突然想起《晋书·列传三十九》中的一句话来。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心中所想未曾发觉,不小心就说将出口,只是人声杂乱喧嚣,将她的声音压了下去。
站在她身侧的唐雨遥听得真切,身后的八喜则迷迷糊糊问:“小姐你说要杀谁?”
时逢笑本就因为昨日和时快的谈话而心中烦闷,歇了一晚今日才决定启程出发,又遇到眼前这样混乱的情形,一时之间悲从心中来,若她们走了,金平城破两国交战,这一去就成了身如浮萍。
可有什么办法能不让战事爆发呢?时逢笑瞳孔收缩,侧目见八喜从她腋下钻出来张开手把她和唐雨遥都护得退后了一步,大是大非前,她马上拿定了主意。
举目眺望,大渔码头两侧的房屋参差不齐,因为靠着岸口,屋檐高挑朝外伸展形成了非常人能走通的路,可她们不是常人。
一行人之中,时快轻功最好,东花八喜次之,但带唐雨遥和郭瑟笠儿三人绝非难事,有了这条捷径,时逢笑怕时间拖得越久人潮越来越大,于是立即拍板,让他们跟着自己回到了客栈二楼。
翻窗出去后,时逢笑交代一番,时快就先带了笠儿踏上青瓦,东花带唐雨遥,八喜带郭瑟,时逢笑跟在最后面,他们走得极快,转眼间就已经跃过好几处屋舍,下面道上拥挤的人群都专注一致排队登上一艘艘大船,没人注意到屋檐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