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遥思及此处,顿时将这几月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想通了。
齐天寨哪里是什么不成气候的普通土匪窝?
他们拥有的,不仅是金平自己见到的那数不清的财富,也不仅是山脚下那良田万顷,齐天寨还有天下智囊时子铭。
若说他们没有半点觊觎这大好江山之心,实在是不可思议。
唐雨遥想通这些,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几个月,她以为是自己拉时逢笑下水,可究竟谁在利用谁呢?偏偏时逢笑那日与她骑马谈心,还要满口儿女情长……
可她只一心想着时逢笑,竟忽略了时快所说的“仇人之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唐雨遥突然苦笑起来,她打开心扉,毫无保留去眷恋那一人,可临到头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这般的愚蠢,自己怎么就相信时逢笑了呢?是时逢笑一路之上伪装得太好?不是,是自己一心复仇,被仇恨蒙住了双眼。
是自己太过天真,以为世上真有甘于付出不求回报之人……
时快哭了良久,直到狂风暴雨骤然如期而至。
站在驿站院内的人无一不是浑身湿透,噼里啪啦的雨声最后淹没了哭声。
八喜憋了好半天,见雨势越来越大,四少爷又哭成这副样子,实在不敢上前去问,只好转身对一直默默站在她们身后的郭瑟道:“郭先生,不如您先扶唐姑娘到屋檐下歇息吧,雨太大了!”
郭瑟点点头,走上前来,要把唐雨遥往驿站屋檐下拉。
唐雨遥此刻突然仰起了头,任由雨水冲进眼睛扎得生疼。
她道:“小九,时夫人病重,大概挨不过多少日子了,你陪他们回齐天寨,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罢。”
话一出口,郭瑟和八喜纷纷惊得双腿发抖。
郭瑟强打起精神,面纱贴在她脸上,冷得钻心,她问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