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时慢左侧坐着的大肚女人才懒懒开口,她顶着满头珠翠,坐久了不仅脖子酸,腰椎也酸,遂推掉牌,接着又道:“不打了,烦请郭先生帮陛下诊过腿后,也帮本宫请个平安脉。”
郭瑟点了点头,一一应下。
午时钟响,一群人站在洗宸宫外的玉柱子前,凭栏眺望。
高高宫墙边的寒梅临风绽放,雪地素白,与那一片梅黄相得益彰。
御林军撤得所剩无几,可他们一直没盼来期待已久的那两抹身影。
等殿中席上菜凉,时慢才阖眼道:“不等了,都进去罢。”
时慢没杀怀有唐风逍孩子的宫女,还封其为一品夫人。
他知自己残了半生,难以有所出,时逢笑冒着极大的危险也要从他手中将唐雨遥救走,他能为她二人所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新帝登基,减免重税归还百姓田土,又废除奴隶制,调遣大军往东剿匪,他做了唐雨遥幼年就想做而无力做的事,还了唐雨遥大蜀长治久安。
他自幼随时正岚精练武艺,怎会看不清时逢笑那一刀走偏?
无非是身侧家人已寥寥无几,况他打小便疼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得紧。他不动声色放时逢笑走,便是纵了她最后这一回,还她以自由。
他要的,已尽握手中。
而时逢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天涯渐远,他只能愿她,一身平安喜乐。
“阿————嚏!!!”
时逢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手中拿着的信也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