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识趣,纷纷俯首告退。
殿外的风雪似乎是又大了些。
朝臣三三两两,约伴而走。
沈凌白舒了一口气,颤抖着的双腿不留意陷进了雪坑里,郁尘眼疾手快,从背后扶了他一下,“沈大人可要注意些”
沈凌白回眸:“多谢郁将军。”
郁尘走至他身前,轻拍了下他身后沾染的积雪,淡淡地叹了一声:“沈大人终日为国事操劳,可要注意身子。”
沈凌白盯着他,“郁将军战事告捷,此番辛苦了!圣上这次必定会论功行赏。”
郁尘扬手一言:“战士保家卫国,何谈辛苦,这是臣子应尽之事。如今胡骑入侵,虞都临难,不求什么赏赐,荀北关系虞都命脉,这次大将军出事,荀北再无将领,幽州城百姓苦不堪言,只望皇上早做决断。沈大人是御前重臣,还望在皇上面前多提及此事,那边等不得人。”
“郁将军豪气干云,为国为民,乃国之栋梁。只不过,大将军他一生肝胆,却被……唉……”
“沈大人为忠良谏言,在下也是佩服,只可惜圣上他听信了小人之言。”
东方黎闻耳,迈了过来,“郁将军此话何意?”
郁尘斜了他一眼,冷哼道:“在下并非文臣,只懂行军打仗,自然不知晓丞相是何用意?丞相受百官拥戴,想说谁有罪就说谁有罪,哪是在下这种凡夫俗子得罪起的,只怕是哪天丞相看着不顺眼了,就让我发配边疆去了……”
“郁将军此话可是折煞老臣了,赏罚之事乃天子之意,将军此番守城有功,皇上定会大赏,老臣还等着吃将军的庆功宴呢。”
“大雪未耻,在下不敢领赏,丞相久居虞都自然不晓得边陲人民疾苦,国危家难,吃酒吃茶的事在下可干不出来”,郁尘扶了沈凌白就往外走,不愿再跟他多费口舌。
“郁元清,你竟然……”
几位大臣见状也忙扶了东方黎,“丞相息怒,郁将军他也是因事急言,并无冒犯之意。”
郁尘扶了沈凌白行至万春门,往一旁望了一眼,恰巧那跪着的人也抬了头,直直的目光对上那双翻涌的黑瞳,霎时却见那人眉角一勾,竟漾出了一丝异色来,郁尘向那边迈了一步,下一秒那人便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