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则:“您笑什么?”
福纨耸耸肩:“无事,走吧。”
两人很快回到宫中,福纨一眼便注意到正殿檀木桌上搁着的木盘。月光如水,盘里头盛的布料也流淌着微光,似乎价值不菲。
“这是南邦新进贡的鲛绡,陛下恩典,说是……”女官顿了顿,垂眸道,“说是让您过两日早朝穿着。”
“难得她还顾念我这个‘帝姬’的体面。”她嘲讽地笑笑,“行了,知道了。”
送走楚侍中,福纨随手将华服推到一旁,翻出棋盘同自己对弈了一局。
她落子飞快。
初时,白子攻势汹汹,纵横无阻,将黑子尽数逼近角落,可就在胜负将定的瞬间,黑子异军突起,如一柄尖刀直插大龙腰腹。
若旁人在场必定大吃一惊——这竟是货真价实的斩龙局。
“断吃。”福纨轻声道,落下最后一子。
棋面风云诡谲,白字败像初显,她脑中却蓦地闪过一抹水色。
——那个人的剑很锋利,唇却柔软,好像吻住了一片初春的花瓣。
平生头一回,福纨在对弈中分了神。
白蝉。她默默咀嚼这个名字,忽然抬手,将棋子尽数拨到一旁。
她用指尖蘸了冰凉茶水,写出这两个字,然后托着腮,微微笑起来。
福纨自认身无长物,只除了一点,能忍——无论等多久,只要她想要的,就必须得到。帝位如此,美人也是如此。
隔几日的早朝,福纨穿上那身拖沓华丽的裙袍,又着人梳了符合仪制的发髻,由几名宫女领着,一路往乾清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