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蝉打横抱着她,表情轻松,似乎只是搂着一只猫儿。
“等等,白……”
话音未落,白蝉后退两步,提气一跃,足尖轻点墙面,蹭蹭两下便上了墙头。福纨闭着眼,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她并未停留,抱着人径直跳了下去,轻盈地落在花丛中,连半点尘土都未惊动。
福纨心跳得飞快,直到被放下,指尖还微微发着抖。
白蝉疑道:“怎么了?”
福纨瞪了她一眼:“我……我畏高。”
白蝉:“那你平日怎么爬的墙?”
“就,不往下看嘛,”她撇撇嘴,“先说好,可不是我胆小,都怪你刚才太快了!”
——小姑娘腿软脚软,唯有嘴还是硬的。白蝉瞧着可爱,唇边勾起一丝浅淡笑意。
她抬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低声道:“好徒儿,师父先走了。”
福纨脸微微一热,再仰头,那人已如白鸟般腾跃而起,转瞬便消失在宫墙外侧。
她抬手,轻轻捂住对方刚才触碰的地方,也忍不住抿唇一笑。
宫中繁华如旧,琉璃灯倒了鲸油,一盏接一盏亮起。
福纨搬了架椅子坐在庭中,夜风清冷,院子仍是破败的,两颗枯树纠缠着向上生长,月牙儿割裂成许多瓣。
这般残景,她看着看着,却不由笑出了声。
靠近心脏处有股热气蒸腾升起,混着残余的檀香,熏得她醉意融融,好像还靠在那个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