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听话,白蝉声音软了些:“不是嫌你,是怕伤了你。”
福纨嗯了一声,道:“你究竟练的什么功?你师父是想要你当和尚吗,都不能近女色的?”
白蝉:“……”她垂眸扫了眼怀中人,“不是女色,而是……”
——而是你。
这下半句她没说完,而福纨在她怀里晃荡着小腿,也没注意听。
两人特地挑了暗处走。
路过御湖时,福纨突然听见不远处树丛中传出悉索响动,第一个反应是野猫打架,再一听,却又不大像,更像是压低的人声。她扯扯白蝉:“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白蝉停步。四周一片死寂,声响消失了。她道:“许是听错了,要去看看吗?”
福纨侧耳听了片刻,摇摇头表示不用。
长乐宫,是禁城中最华丽的一处宫苑,飞檐斗角,错落有致,正殿后方便是一片清湖,修了九曲回廊,通往湖心宴客的水阁。此刻,巨大的药发木偶便摆在九曲桥的正中心。
她俩甫一踏进宫门,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意。
长乐宫四处烧着银炭,炭盆旁还摆了香薰,由小宫女执扇轻摇,那醉人香气合着暖气缓缓晕开,竟似春日百花盛放。
女帝每次宴客都是大排场,福纨司空见惯,并不觉得奇怪,一旁白蝉却有些发愣。
她皱眉不解:“明明是深冬,这花香从何而来?”
福纨:“都是去年春的鲜花汁,还有干花,混在一道儿由懂香料的宫女调制而成。制作繁琐,用到许多名贵香料,一颗便价值千金。”
“如此奢侈。”白蝉淡淡道,“我来京途中,一路见着不少流民沿官道乞讨。今年南疆大旱,据说连树皮都剥尽了,还有人吃那观音土,直吃得肚皮滚圆如孕妇,最后倒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