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纨心念电转,转瞬间拿定了主意,叮嘱道:“这些证据你且记下交我保管,万万不要惊动了旁人,否则恐怕我也保不住你。”
醉娘一惊,为难道:“可是……万一少卿大人问起,妾……”
福纨道:“尸体按照规程来处理,其余的事情,你就一概当不知情。”见对方还在犹豫,福纨从袖中掏出一张小小纸笺递与她,道,“若有什么万一,你持这印笺去找一位姓楚的殿前女官,她会带你来见我。”
醉娘捏着那纸笺,愣了愣:“大人,您……您究竟是什么人?”
福纨停顿片刻,说了实话:“孤乃东宫帝姬,你若遇到危险,可来宫中寻求庇护。”
闻言,醉娘那双黑润的眼睛微微瞪大了,腮帮子鼓鼓的,有种茫然的可爱。
一瞬间,福纨又觉出了那种熟悉感,却无论如何想不清楚这少女到底是像了谁。
另一边,白蝉正蹲在大司马府的一颗歪脖子樟树上,百无聊赖地打量陈行玉跟他那群姬妾在院中打情骂俏。
几个小妾个个貌美如花,撒起娇一个赛一个的软糯,白蝉听着她们声声娇笑,却打不起劲儿,思绪飘向了另一个晚上。
她想起那人有一把动听的好嗓子,比底下几个都要好听,却总压着抑着不肯叫出声来,哪怕欺负狠了,也只是带着哭腔“唔”一声。可偏偏就是这短促的一声,像猫爪子挠在了她的心窝上,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一念及此,白蝉感觉熟悉的燥热从丹田升起。她猛地回神,皱眉将乱窜的内息压回体内。
师父从小教她修无情道,无论爱或恨都被压抑到了极致。可是那个夜晚,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释放出来,从此便再难收心。
福纨。纨儿。
她没什么表情,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缱绻的,温柔的,淘气的,撒娇的,全都是那人的模样在眼前晃。
……殿下。
白蝉蓦地睁眼,只觉得烦躁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