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农妇佝偻背着幼儿,正排队从井中取水。打完水的村民往她们身边经过,福纨瞥去,只见桶中晃荡着发黑的水,甚至能闻到异味。
这不对劲。福纨抿了抿唇,与白蝉对视一眼,加快路程往锦云城中去。
奇的是,明明光天化日,锦云城却城门紧闭,城外也无人值守。
福纨牵马上前,拍了拍城门。
不多时,楼上探出个睡眼惺忪的脑袋,破骂道:“谁他娘扰了大爷清梦?今儿个不开门,知道不?哪儿来的给爷回哪儿去!”
福纨一挑眉,丝毫不虚,扬声斥道:“吃了熊心豹子胆?看清楚你姑奶奶是什么人!速度滚下来开门!”
她嗓门又清又亮,将那守门兵瞌睡都吼飞了。男子慌张张扶正头盔,又探出头望了一眼,这眼险吓得他屁滚尿流。
马背上的两个女子衣着整洁,一看就不是附近村中的流民。先前说话那人手中还举着一枚令牌。
隔了老远看不清字,可他认得那龙纹啊,当即腿一软,麻溜儿顺楼梯“滚”了下来。
不一会儿,城门打开。都尉亲自率几名城守迎了出来,待看仔细福纨那令牌,扭头抬脚就把先前那兵踹了个跟头。
他收拾完不长眼的手下,赔着笑走上前,紧张到结巴:“殿殿殿下怎么今儿个就来了?微臣,臣听说您起码还得三日才到……哎,有失远迎,实在罪该万死!”
福纨收好令牌,冷淡道:“这些都是小事,孤问你,大白天关着城门又是做甚?”
都尉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道:“那什么,殿下您还是先进城再细说罢,这一带如今不大太平。臣出此下策,全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安危。”
福纨抬抬下巴:“你先说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
都尉抹了把汗:“殿下有所不知。今年大旱,锦云城附近村里的几口井都枯了,粮食也不够,这些村民进城来讨要,讨不到饭又要硬抢。其实臣也不愿狠心将人拒之门外,只是我锦云城中尚有百姓千人,粮水供给自己都不够,哪儿能顾得上外人。”
福纨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都尉大人,你这话说得可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