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之耽兮, 犹可脱也;女之耽兮, 不可说也……”
裴醒的眼神一滞,思绪被拽回来一点儿。
“……这句话一定要会背,考试会出古诗词填空。它的意思是说, 男子若是迷恋上一个女子, 想解脱还有办法。女子若是迷恋上一个男子,要想解脱却太不容易了……”
裴醒心里涌上些许苦涩,又不自觉地在心底深处悄悄为自己作无谓的辩解:“不是的, 能否解脱和性别无关。就好像现在的我,明知陷进泥沼,还甘之如饴, 压根儿就不想解脱。”
他又继续专注地盯着窗外,看着陈长宁上蹿下跳,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很想看着她。
忽然,裴醒那双总是和湖泊一样平静的眸子泛起了波纹,他瞳孔一缩,眼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子不知怎么从单杠上掉落下来,呼吸暂停。
“老师。”他举了手,一句话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那些打瞌睡的同学都纷纷看过来。
“怎么了,裴醒同学?”老师还以为这个全级闻名的好学生是想问什么学术问题,自然喜闻乐见,连眼尾都笑出了褶子。
裴醒站起来,面不改色地撒谎:“老师,我不舒服,想去医务室。”
那模样,可半点儿也不像是不舒服。讲台上的老师愣了一下,还是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
裴醒得了准许,几乎是冲出了教室,下楼梯的时候一步三阶,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大概率是摔得不轻,他心里这样想着,又是急慌又是心疼。
操场这边。
陈长宁自己还懵着,正好好地扒拉着呢,怎么就手一滑,她人还没反应过来,惊呼都没出口呢,人就已经“怦——”地一声闷响,摔到了塑胶地上。
好了,这下子,连疼都不用喊了。她直接就生理性泪水包在眼眶里,连喊人都喊不出来了。
——嘶,是真疼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骨头都是发酸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