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便见他抬起头,双眼微微发亮,看向自己:“这是下官殿试时的答策,是想为天下苍生,免去往后每一年的冬寒之苦。”
“柳学士以为,此法可行否?”
这话说得有些狂妄。
若柳学士还是之前那个,只把棉花当观赏花的柳学士,恐怕会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查了这么久的资料,整个翰林院,若论谁对棉花最为了解,柳学士自称第二,恐是没人敢称第一。
他顺着燕晨的话点头:“棉花亩产量高,且保暖性极强,若当真能推广开,自然可行。”
“如此甚好!”燕晨喜形于色。
他那始终萦绕着一股驱不散病气的脸,都仿佛因柳学士的肯定,红润了几分。
柳学士不由微笑:“还是要多亏了你提出此策。”
燕晨摇了摇头:“下官一点浅知拙见,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他又笑道:“幸而有皇上和学士您,系念黎明百姓,愿意深究、尝试此法。”
“只是皇上日理万机,柳学士一人扛起大梁,近来想必十分辛劳。”
年轻下官一脸敬佩和关怀:“柳学士,若有用得上学生之处,可…咳咳、尽管交代下官。”
这一下自称学生,一下自称下官,怕是还没适应过来身份伤的转变吧?
柳学士哭笑不得。
这若是其他人,他定然要批责一番。
可对着一个才华横溢,又谦虚体贴,还对自己格外敬重的年轻新下官,他只是稍稍单纯了一些,好像也没什么不可原谅的。
柳学士随和一笑,“好,那我就先谢过你了。”
说罢,又温声问:“你听你不时就要咳嗽两声,可是身子不爽利?近来天气虽转暖,但晨时夜里,寒气依然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