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对不起,我姆妈她……。”她说不下去了,眼圈一红,哭了起来。
“没事。”她说,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冯燕尔。
乔若初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她只是为冯燕尔难过,冒家把她拖了这么多年,如今一点说法都不给,本来就够气人的了。
家里的事更让冯燕尔伤心。
她的这个母亲,每每输了钱就要回来跟孩子们怄气,骂丈夫无能,然后换套衣服继续沉溺于麻将桌上,没日没夜的,从不关心孩子们的事儿。
冒家订了婚期又要拖延这样的儿女大事儿,她还抽着洋烟在一旁风凉冯掌柜父女:“早说不让你们攀高枝,不如当初答应徐处长给人家做个姨太太,这会儿啊,早就吃香的喝辣的啦。”
冯掌柜气得上去打了自己老婆一巴掌。
她捂着脸扭着腰肢走了,好几天没回家。
冯燕尔止住哭泣,呜咽着说:“让你见笑了,若初。”
乔若初扶着她的肩膀,“燕尔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冒家那边……,要不,让冯掌柜再去问问吧。”她说。
冯燕尔听了乔若初的话倔强地说:“不用了,我给冒世卿写了一封信,让他尽早退婚。”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冷毅决绝,乔若初知道此事已经无可转圜了。
从冯家出来,仲秋的风凉意甚浓,扑面而来,有点侵入肌肤的寒意。
乔若初的半跟小羊皮靴子踏在巷子里青石板的小径上,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
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她听见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原来是一辆横冲直撞的军用吉普车差点撞飞了一个小男孩。
军车上的丘八砰地推开门跳下来破口大骂,跌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吓的呜哇呜哇地哭,哪里还有站起来躲开的气力。
乔若初飞奔过去把小男孩拽到路边,生气地对着军车上的丘八喊:“你们差点撞了人知不知道?!跟螃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