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初换上件织锦淡樱草黄的短袖旗袍,上面绣着零星的凤尾竹,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髻,偏垂在左侧的脖颈上,衬得她整个人似雪打后傲然绽放的梅,妩媚中带着坚韧。
“若初越来越迷人了。”林君劢挽着爱妻的手,好多天了,终于看到她穿起带颜色的衣服。
上了船他从船家手里拿过来橹,对乔若初说:“夫人,来试试。”
乔若初看着脚下水汽茫茫的,连忙摇头钻进了舱里。水上到底比外面凉快许多,荡过几座石拱桥,浑身的热气就下来了,神清气爽。
一弯弦月随着船走,天上行云,脚下流水,夜风徐徐而来,涤去岁月留下的痛楚,在疤痕里填上来日的希望。
乔若初望着外面玩得起劲的丈夫,多少天了,他的眉头都拧在一起,睡着的时候贴近看,原本光润的额角隐隐约约添了一条浅淡的细纹,像沧桑的注脚。
她想,如果两个人不曾遇见该多好,或许,辜骏更适合她,于他,西子湖畔痴情的宋家小姐嫣琦更理想吧。
“原来,相爱是飞蛾扑火。”她喃喃自语。他和她都是飞蛾,爱情才是火,心甘情愿一头扎进去,至死方休。
“一对痴人。”她嘲笑。
泠泠的水声拍打船舷,他玩累了进来坐到她身边,摩挲着她的手问:“刚才说什么呢?”
“没什么。”她低下头轻抵他的胸膛。
“我都听到了。还抵赖。”林君劢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听到了还来问。”乔若初甩开他的手,脸对着船舱外面,一接触微凉的夜风,颊上更热。
在水巷上穿梭直到夜半,四周的人都起了哈欠,乔若初还意兴阑珊,不肯回去,异想天开要在水上过夜,还盼着遇见水怪开开眼界。
林君劢哪里同意她这么胡闹,硬是把她抱下来,强行带回去睡觉。
到了家听林君劢这边伺候的刘妈说孙妈有事回妍园一趟,去取些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