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梵音缭绕,她拜过几重大殿,在菩萨面前添了香火钱,为林君劢求了个平安符。
她虔诚地从修行师父的手里接过来,用新买的红色锦帕包裹了一层又一层,贴着心口收好又跪下许了很久的愿。
对他最大的愿,就是平安。她反复向神灵阐释自己的祝福,离开之前,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个。
暮色渐深时分,她返回宿舍,换上便利朴素的衣服,带上纱巾,若有若无地遮挡着脸庞,携了行李,直奔苏州火车站。
去上海的火车频繁,她买票之后等了一会儿就坐上了车。
车上不少人对这样年轻的女子独身出门颇为好奇,不时有目光追着她打探,乔若初只得压低视野把脸埋在纱巾里,为了显得自然放松,她手里捧着一本国外的小说,作出陶醉在书中世界的样子。
好在苏州到上海的车程近,半夜不到,车就到站了。
五月初的上海夜里有点凉,她穿的单薄,从车厢里出来,冷风一拂,从头到脚都是凉意,乔若初本能地缩了缩身体。
“若初……。”
辜骏在人群里张望半天,总算隔着老远看到了她。
“辜公子。”乔若初欢喜起来。
几天前给他发了电报,拜托他给自己买去法国的船票,她本不想麻烦他的,但她没有其他可以信赖的人,不得已才厚着脸皮同他联系的。
见她的脸上隐隐发青,辜骏脱下自己的西服递过来,“披上吧。晚上凉。”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在昏黄的路灯下瞳孔烨烨生辉,整个人还是那样的风度雍容,温润如玉。
乔若初鼻头发酸,没勇气接,“没事,车厢里温度高,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辜骏揽过她的肩头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住,伸手接过她的行李,另一只手寻着她的手紧紧牵起来往前面走。
“凌晨五点的船票,先回去睡一会儿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