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劢至始至终没原来他这个生父,故而不让乔若初到沈儒南面前持媳妇之礼,她也不好贸然插手他们父子间的恩怨。
卢东梨面有难色,讪讪道,“谢谢你坦诚以待。我就不打扰了,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喝咖啡。”
说罢,她便起身告辞。
乔若初也不挽留,礼貌地将她送出门去。
“信阳沦陷,国民政府决定放弃武汉战区,实行战略转移——”
卢东梨走后,她扭开收录机,当头听到了这个消息。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
他会不会像当年史可法抗击清军那样死守城池,以身殉国。
乔若初抵挡不住这个悲伤的想法,恍恍惚惚地拼命拨林君劢那边的电话,任凭她把电话机拨得绝望,武汉战区那边,就是联系不上。
收音机里全是武汉战区全面撤退,声音带着无奈的悲壮,扩散在乔若初的周身,压得她喘不出气来。
武汉战区在重庆的后方家属沉浸在一片惶恐之中,生怕国军像淞沪战场最后的“大溃散”一样,在后撤的路上被日军袭击殒命。
等待,无比焦急煎心的等待。
从武汉战场撤退的军官并不是都能回重庆的,大部分人换了新的驻地,只能往后方发封电报报一声平安。
重庆的舞厅麻将场比武汉会战时冷清了许多,那些魂牵梦绕的春闺梦里人,能不能安全扯离武汉,成了很多人心头的噩梦。
十月底开始,前方陆续有电报发往重庆,收到的人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把压抑的担忧哭出来或者笑出来,或者奔走相告,大呼出来了。
林君劢的电话、电报、书信,一概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