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初大抵忘了,她在青楼的时候,暗地里受过中统特务的训练,不是一般的家庭女子。
“我要到前线去。”她眉目之间现出抑制不住的仇恨,“怎么也要把玉成的仇报了。”
“梦娘,你看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能帮你照顾孩子吗?”乔若初解开外套,露出里面被虚汗浸透的衣服,“医生说恢复至少要半年。”
“那我就把他送到孤儿院去。”梦娘像在赌气似的说。
如果是别人说出来,乔若初不以为意,但是,眼前这个女子,说的出就做的到,别人拿她是没多少办法的。
“周副官前脚走,你后脚就这样待他的骨肉,……太狠心了。”乔若初有气无力地说,对梦娘,她是又爱又恨。
“我咽不下这口气。”
“周副官的兄弟们,哪一个不是有血性的,早晚会把这仇报了的。”
“我怕有一日日本人打到重庆,我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反而会像刍狗一样被屠杀掉,我怕……”
乔若初不知是被她的话吓的,还是因伤过度虚弱,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镀上一层蜡黄,连忙将手上的孩子交给老佣人,“你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周副官的后事办完了,你把孩子送到我家里来吧。”
“谢谢你。”
到了五月一号,正好是个周末,乔若初硬是不听医生的劝出了院,在林公馆卧床休养。
周玉成的孩子是被周家一个乡下杨姓奶娘抱过来的,除了随身的几套衣服和一件木制玩具外,没其他的东西。
“太太,求你让我留下吧。这孩子,从一出生就在我身边,我家里也没人了,我实在舍不得他。”
奶娘放下孩子后,扑通跪在乔若初面前含泪乞求,来的时候,梦娘交代,林家太太是不用佣人的,给了她盘缠,让她回到乡下去度日。
她接了梦娘的盘缠,可到了林家,真要和孩子分开的时候,她怎么也迈不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