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传来了景娴的脚步声,温卿墨从袖中掏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白瓷瓶,扔在地上,“曼陀罗花粉,十天的量,十天之后,何去何从,你好自为之!”

“谢殿下!谢殿下!”董美兰如获至宝地抓起地上的白瓷瓶,拔开塞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立时通体舒畅,那脂粉痕迹纵横的脸上,立刻是难以形容的迷醉。

“滚吧,不要在这里现眼!”

“哎!我滚!”

董妃在景娴回来之前,抱着那一小瓶宝贝,一阵风样的出了钟秀宫。

温卿墨悠然将手里的杯中酒一饮而尽,作势驱赶夜间来凑热闹的小虫,指尖不经意地一弹,一滴极其不易察觉的淡黄粉末,飘落在景娴的酒杯中。

景娴好不容易挑了几个衣裳样子回来,却不见了董妃,只有温卿墨一个人在自斟自饮,“阿墨,娘娘呢?”

“董妃娘娘方才十分不适,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大概自己也觉得有伤大雅,就先走了,说等你选了样子,交给她宫里的人带回去就是。”

景娴本是很不高兴的,可被温卿墨一本正经地这样一逗,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阿墨,你真有趣。”

温卿墨眼帘一掀,“这世上,有趣的事,还有很多,许多是你想象不到的,公主可以一样一样慢慢体会。”

景娴将头埋得极低,“阿墨,你说什么呢,我不懂。”

温卿墨看着她羞涩的模样,脸上笑容渐渐淡去,举杯相邀,声音几分沉沉,几分郑重,一字一顿道:“我对公主说的每一句话,答应的每一个承诺,从来都是真的。”

景娴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与他对饮了这一杯,不知为什么,他说得这样郑重,自己本该是喜不自胜才对,却莫名地在这样闷热的夏夜里,打了个寒颤。

——

此时的百花城菩提庙,是一间不大的小小庙宇,因生了一株上千年的菩提树而香火极盛。

外面夜色深沉,庙中却数千盏长明灯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