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庭身影在其中几个闪动,绕开巡夜的婆子,很快找到了正屋,他连门都懒得敲,直接开了个缝就闪了进去。

床帐是落着的,床边一双女子的绣鞋,那鸟大概就在里面睡得酣。

他与她同行这半月,日夜相对,连睡觉都是床上一个,地上一个,要么屋里一个,门外一个,如今分开这一整天,竟然在心里不自觉地想了一下,这花痴白天干什么去了?

念头一闪而过,猜测是最浪费时间的东西。

阮君庭抬手掀了帐子,坐在床边,想寻了她的柔软的发丝撸两下,安抚内心的荒凉,却不想里面的人被惊动了,向里翻了个身,顺便哼哼了一声。

不是凤姮!

无论声音还是气息,都不对!

他黑暗中,凝神稍一分辨,唰地扔了帐子,扭头就走!

床上睡的,是诗听那个死丫头!

那么,他的花痴去哪儿了?

他潜入千里归云轩的时候,如一道风,轻盈飘逸,不留痕迹,他离开千里归云轩的时候,如一朵蔫了的花,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怅然若失,又不知究竟失了什么。

阮君庭把此归结为犯悃、失眠、睡不着!

然而,当他重新回到西苑,看到自己房间亮着的灯,那一双嘴角立刻华丽地向上弯了一个弧度,原来她在这儿!

房中,那种清甜到有点好吃的味道,分外熟悉,分外让人留恋,像什么,依旧想不起来。

他巴巴地去寻她,她却在原地等他。

还在他床上睡觉!

这么多年,权力、荣耀、地位,潮水般涌来,挡都挡不住,却竟然都比不上这一刻让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