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瘫在船底暗舱的地板上,也不知靠着谁的身子,了无生趣地望着头顶晃来晃去的油灯。

早上吃过的,没等到中午就吐了个干净,中午勉强再吃点,没等到天黑,又吐了个精光。如此折腾到晚上,已经再也不想吃东西了。

狭窄混乱的舱里,弥漫着呕吐物和排泄物的味道,因为颠簸,人和恭桶经常滚到一处,加上晕船折磨,饥饿,惊吓,所有人都已经滚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她只跟凤乘鸾说自有法子跟父亲联络,让他带兵来救,可她夸下海口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暗城的人是走水路啊!

水路怎么做记号?她能留下的线索也只能到清河码头。

至于此后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在码头上的时候又不敢吭声,她怕凤三妞一脚踹死她!

现在,想找个人说,都没人听……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啊,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一个人被关单间是死是活,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浑身滚满了屎!

凤乘鸾的单间,的确只有她一个人。

一间茅房!

除了塞下她和一只几天没刷的恭桶,没别的了。

她被用铁链捆成一只毛毛虫,又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只能始终用脚抵住恭桶,与它保持最大距离,防止里面的东西晃出来,浇她一脸!

容婉——!

她在心里骂她一百八十万遍!

今日若是不死,来日出去,一定让她吃屎吃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