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狗,要是生了想当主人的心呢?”温卿墨微微弯腰,背着手,俯视着她,如头顶上的一方穹隆,令人无可逃避,声音陡高,“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决定了?”

董美兰如临灭顶之灾一般,死死匍匐在地,不要说抬头,连眼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自己稍微多做了哪个多余的动作,就被就此灭掉了。

温卿墨重新站得笔挺,口吻瞬间温和下来,仿佛方才董美兰头顶上的浓黑的阴影并不是他,“算了,董妃娘娘怎么说也是宫中的贵妃,这样跪在别人脚下始终不妥,起来吧。”

董美兰哪里敢起来,她鼓足勇气,小声乞求,“殿……殿下,求求您,看在我连亲手养大的儿子都肯为您牺牲的份上,您……,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什么时候说不饶你了?起来。”

“殿下……”董美兰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知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真的起来。

温卿墨又骤然暴怒,“起来——!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董美兰吓得连哭都不会了,慌慌张张爬了起来,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缩着身子立着,“殿下,我知错了……”

她现在反反复复,也只会这一句了。

“嗯,”温卿墨稍稍平息了一下,从暴怒又重新恢复了温和的姿态,“这样才乖。”

他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扔在脚边,“十日的量,以后该怎么做,你懂的。”

“多谢殿下大恩大德!多谢殿下!”董美兰忙不迭地重新跪下,如获至宝一样将那瓷瓶捡起来,捧在手中,迫不及待地打开,深深嗅了一下,一阵无法抑制的身心舒畅,贯彻通体。

“怎么样,与你跟暗线用黑金换的,有何不同?”

董美兰虽然不懂,但的确味道有些不一样,眼下这曼陀罗花粉,好像更温和一些,“殿下……?”

温卿墨呵呵一笑,“暗线手中的货,岂能与我的相提并论?曼陀罗花粉,是非常金贵的东西,不但产量极少,而且需反复萃取精炼,才能达到最纯净的功效。本来,董妃娘娘你乖乖做事,就可以从我这里拿到最好的货,却偏偏自作孽,要自己去找暗线,服食那些粗糙的东西,你这张脸,怕是不能要了……”

董美兰解了花毒的瘾,这才想起自己的脸上已经生了许多脓疱,她小心翼翼地用掌心碰了碰,真的好疼,“殿下,怎么办?我……,我全凭这张脸为您做事,若是这脸毁了……,我……,我就不能孝敬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