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斩在外面候着,诗听带了几个更衣的丫鬟婆子鱼贯而入,轻手轻脚的准备沐浴梳洗的一应事物。

“能不能不去啊!那儿我谁都不认识,北辰的那一套礼数又麻烦,讨厌死了。”凤乘鸾拉起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不肯出去。

诗听站在床边,替她将帐子拢起来,“小姐,该做的事还得做,”

凤乘鸾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

诗听就对她挤挤眼,悄声哄她,“咱们也就再当这一回摆设。”

今天,就是他们计划着吃假死药,摆脱涵王妃这个身份的日子。

吃了药,凤乘鸾两眼一闭,当着肃德的面,嗝屁着凉,在一年中最喜庆的日子,举国同庆,众目睽睽,她一个和亲的公主死在太后的辞岁御宴上,生生恶心死她!

然后尸体抬回王府,喜事变丧事,红的变白的,再停尸七日。

这七天里,想办法弄个死人来顶包,给他们该怎么埋就怎么埋,想怎么烧怎么烧,等她十天药力一过,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在白玉京横着走,玩到明年六月,城外冰雪融化,再租辆马车,一溜烟儿地回南渊去了。

事情是这么打算的,其中必定还会有诸般变数,到时见招拆招便是,只有换死人顶包这件事,有点棘手,不过幸好他们已经通过西门错的嘴,知会了阮君庭。

阮君庭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活埋的,所以换尸的时候,若遇阻碍,他一定会出手帮忙,不然药都已经吞了,难道他还眼看着她被抬去皇陵?

至于到底怎么换,这么伤脑筋的问题,就扔给阮君庭去想好了。

凤乘鸾乖乖起床,沐浴过后,由着婢女们替她换了王妃的吉服。

这身吉服,是月白色的锦缎,用银线绣了虬龙和团凤,裙角又绣了一圈蝙蝠,蝠同福,寓意着女子能为夫君带来福气。

“怎么换了?上次试的不是这件。”

“回王妃娘娘,因着月光锦和淬银线太过贵重,每年国库划拨几尺几丈都要登记在册,尚衣局第一年给娘娘制衣,不敢有失,故而前几日您试穿的只是样衣,为的是估量着尺寸是否合身。”

“哦。”凤乘鸾望向铜镜中的自己,这身银白吉服,倒是很像阮君庭的王裙那般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