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高,却十分不悦。

“嘿嘿嘿……女孩子家,馋什么酒啊!”龙皓华的大手掌,疼爱地揉了揉凤乘鸾的头,又对阮君庭道:“殿下息怒,若不让这丫头睡一会儿,您与我这老头子,又怎么能尽兴呢?”

他手一招,门口的龙牙又端进来另一只酒壶,一副酒杯。

龙皓华重新将酒斟满,“来,这个,才是老夫要与殿下共饮的八十年陈酿!”

龙皓华说完,先干为敬,“说起八十年,想必,这酒跟殿下经历的岁月风霜,差不多吧?”

他一双雪白的眉毛挑啊挑。

阮君庭指尖拈起酒盅,缓缓送到唇边,稍加嗅了嗅,之后,缓缓一饮而尽,“看来,龙太师的确是南渊奇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万事洞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耳目。”

“呵呵呵呵……,殿下谬赞老夫了,”龙皓华见他并不否认,立时开怀大笑,提筷夹菜,“这人啊,活得若是久了,就什么都会见识一点,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说着,神色一正,抬眼看向阮君庭,“只是,老夫有一件事想不通,九方氏一族早在六十年前就已经被屠戮殆尽,如今摄政的,应该是姜氏大长公主姜洛璃,那么,太上皇太子殿下,您是用什么法子,将神山脚下那十万黑骑,牢牢拴在了自己的裤腰带上呢?”

一朵紫藤花,飘飘摇摇落下,掉进阮君庭的酒杯中。

就凭“裤腰带”三个字,言中意味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原来太师今日是要替凤姮问个明白。”阮君庭不喝这一杯,将酒盅稳稳放在紫藤根的木桌上,“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当日孤于水晶棺中复生时,恰逢九御皇城地动,加之身份特殊,便被长老院奉为真神入世,故而,孤以太上皇太子的名义,向九部长老要一支兵用用,也不是什么大事。西荒的十万黑骑,与姜洛璃无关。”

“这兵,您说要就要,姜洛璃才是现在坐在皇座上的那个人,她会不反对?”龙皓华瞥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凤乘鸾,“殿下,有些话,你不能对妞妞说,但是可以对老夫说,大家都是男人,老夫理解你,北有修肃德,南有施若仙,西边现在还多了个姜洛璃。在这个女人当权的世界,你若是偶尔用一用美男计,只要不是真的对不起妞妞,咱们都不怪你!”

面对龙皓华一颗探求无尽八卦之心,阮君庭凉凉一笑,将落了紫藤花的酒一饮而尽,“太师所言计谋甚好,不过这美男计,孤一早就已全数招呼在了凤姮身上,别处用不着。今日喝到这里,不送。”

他说着要起身去抱凤乘鸾。

龙皓华伸出大手将自己外孙女按住,“怎么,皇太子殿下不玩了?这主菜还没上,您就怕喝多了,还是怕被老夫问出真话,明早无颜面对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