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墨悄无声息地来了。

他身边半步远,还站着面无表情,一身华服凤冠的景娴。

“呵呵呵……,东郎王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命人通传朕一声,朕也好命人给你准备个上座!”

景元熙被温卿墨这一吓,差点跪下,可碍于底下无数双眼睛看着,屁股硬生生在龙椅上没动。

温卿墨一袭浓黑王袍,犹如墨染,立在景元熙的华盖之下,犹如将日光凭空撕裂开来的一道黑夜。

“不用了,皇上今日安排的节目颇丰,实在令人目不暇给。”温卿墨也不用请,在他右侧下首,原本给凤乘鸾预备的位置上坐下,景娴便安静木然地随他落座。

他伸手抓过景娴冰凉的手,握在掌中,那手上精致的蔻丹,是他昨晚亲自替她染的,“我的王后最近日夜思念母国,想念皇上和太后,寝食难安,我刚好又听说百花城有如此盛事,就不请自来了,没有扰了皇上的雅兴吧?”

他这个人,向来没什么架子,无论是监国太子,东郎王,亦或是极乐尊主,向来只自称我。

但是,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间,深蓝色眼中的眸光,已经扫视全场,却根本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景元熙一眼。

景元熙一身的悠闲早就就没了,整个人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无忧岛被凤乘鸾破了,他就十万火急地派人送信去太庸山求助,可暗城的援兵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消息——东郎王刚刚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西荒,寻找生母夜云涯。

也罢,南渊真正的太上皇顾不上南渊,他正好自己甩开膀子干!

等到一切木已成舟,南渊的暗城势力已除,凤乘鸾已经是个废人,而他,已经军政大权在握,到时候,到底要不要还听温卿墨的,可就要考虑考虑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这个明明已经深入西部蛮荒的人,怎么就突然出现在百花城了?

他自作主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可温卿墨到现在还留着他,没有半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因为他对他来说还有用。

于是眼光慌乱中匆忙辩解道:“呵呵呵,朕以为,东郎王已经有了皇妹,必定对永乐公主这种嫁过一次的女子没什么兴趣。”

“是啊,皇上说的没错。”温卿墨将两条腿交叠,好整以暇,“我一向只对死人有兴趣。”